翻开那本泛黄的古籍,仿佛亲临那场远古时代的问道。黄帝问于岐伯雷公,成就了《素问》与《灵枢》,汇聚古代医学精华,成为造福后世的不朽之源。还有个样貌奇特的老人,他拿着一根鞭子尝百草,至今每一棵药草娇嫩的身上,还带着他当年执着验证的鞭痕。
那时曾有个叫秦越人的医者,他走到哪里就将快乐和安康带到哪里,仿佛一只带来喜讯的喜鹊。他对蔡桓公说“君有疾在腠理,不治将恐深”,他对中庶子说“闻病之阳,论得其阴;闻病之阴,论得其阳”。后来他遭嫉遇刺身亡,但千年后即使墓穴被毁,依然有无数人传颂称道。
东汉末年三国期间,出门无所见,白骨蔽平原。有个带着金箍铃四处奔跑的青年,他不求仕途苦心钻研,他医者仁心不求孝廉。他为关公刮骨疗伤,为曹操医治头风,而那块栩栩如生的汉代石雕上,还镌刻着他做五禽戏的身影。
还是东汉年间,有个归隐的董姓官员,他治病分文不取,只求门前种杏五棵。他医者甚众,百姓赞不绝口。数年后门前蔚然成林,红杏累累,又有虎守杏林,最终成就杏林春暖的传奇。
盛唐时期,有位药王思邈,他能够悬丝诊脉并使猛虎感其医德自愿为骑。他认为“太华夷愚智,普同一等”,他告诉世人何为“大医精诚”。故唐太宗李世民赞其“凿开径路,名魁大医。巍巍堂堂,百代之师”。
明朝有个三次科举名落孙山的秀才,他后来知道了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,于是穿上了草鞋,背上了药筐,远涉深山旷野,遍访名医宿儒,搜求民间验方,观察和收集药物标本。万历戊寅年,那本中国古代的百科全书--《本草纲目》终于成就他一生的辉煌。
翻遍中国古典书籍,无论是《史记》还是《左传》,无论是《资治通鉴》还是《四库全书》,永远都有那些医者平凡但光辉的身影。只因医者仁心,只因大医精诚,只因济世悬壶。
而当时间的车轮悠悠晃晃,终于在清末年间失去方向。在那动荡年间,内忧外患,列强环肆,东西方文化发生激烈碰撞。有文人高呼西学东治,也有文人哀叹中医必死。当清政府宣布废除了古老的太医院,古老的中医药文化发出了最低沉的一声哀鸣。当文人说“宁愿让西医治死,也不愿让中医看病”的那瞬间,中医就像一位为儿女奉献一生却无人奉养的耄耋老人,终于流下了心酸的浊泪。在那风雨飘摇的悲剧年代,祖国的中医中药,在悲泣,在残喘,在哀叹——岐黄岐黄,岐黄之殇!
但,即使残喘,即使哀叹,中医药对自己的祖国儿女,从未放弃过期望。有一位青年名唤焕章,背着药筐游遍滇南名山,他的背影,就像千百年来无数医者那么的坚定不移。传说有两条蛇打架衔草治伤给了他灵感,从而诞生了那看似平凡实则神奇的百宝丹。在那抗战年代,伤亡无数,止血愈伤的药品成为战时急需品,而那白色的粉末使得参战滇军有如神助,人们永远忘不了,剪刀口布鞋和法式钢盔,还有百宝丹!那是祖国传统中医药学给世界医药学史的浓重一笔,那是传统中医药学在枪林弹雨中努力绽放光芒的一颗明珠,那是传统中医药学对祖国儿女乃至世界的又一无私奉献!
历史车轮继续前进,终于来到百年后的今天。人们终于开始怀念望、闻、问、切的亲和,也终于明白简、便、廉、验的精诚,重新拾起了君臣佐使、四气五味、升降浮沉。古老的中医药就像我们的祖国,开始从沉睡的状态逐渐苏醒。现代人终于了解中医有自己的哲学体系,它认识世界、认识生命、认识疾病的方式与西医有极大不同。而对这样的文化哲学,我们应该发动所有的智慧去理解,去传承,去发扬,而不是躺在老祖宗千百年来汗水所制的摇篮里孤芳自赏,那么终有一天,我们可以拾起自己的文化,撑起民族的脊梁,将祖国的中医药学光大弘扬。
试问,可曾记得《黄帝内经》、《千金方》?
试问,可曾记得悬壶济世、杏林春暖?
试问,可曾记得古之医不为利只求仁爱众生,是以近德而闻道?
试问,可曾记得焕章赠药、兰英献方?
试问,可曾记得百年前,那风雨飘摇间古老中医药学受到的岐黄之殇?
记得,记得。写下了这么多的文字,看着不远处那焕章湖水粼粼的波光,我想,我会永远记得,有一种精神,叫神农尝百草;有一种博大精深,叫中华医药;有一种崛起,叫中医药振兴!